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永远怀念曾耳轩老师
黄敏敏 (香港) 高中七七届2班
这几天，太阳不知躲到哪里去了，阴霾笼罩着大地 ，让人郁闷，并有一种不祥的感觉。
前天晚上，忽然又想起病危中的曾耳轩老师, 于是就上MSN找丁红，回应的却是她的先生：“丁红不在家, 她妈妈已经去世了” “呀????” “ 明天上午火化”， 一时间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，呆坐在电脑前。昔日与曾老师相处的情景，一幕幕如影片在脑海中出现，眼睛虽被泪水遮住了，但画面却是如此的清晰……
1973至1979年，曾耳轩老师担任国光中学语文科老师，她工作认真，对学生谆谆善诱，关怀备至。在动荡不安的七十年代里，她没有放弃对学生灌输知识的任何机会。她虽没有教过我，但永远是我的好老师。
曾老师有一位儿子(丁勇)和四位女儿(丁惠、丁红、丁群、丁文)。丁红是我幼儿园至高中的同学，更是形影不离的“死党”，因此，我们俩经常互相串门。
曾老师个子不高，讲话有条不紊，每次遇见，她都是那样的神采飞扬。她和蔼可亲，对待子女和学生如同朋友，是人人喜欢亲近的老师。记得有一天，在上学的路上碰到曾老师，我们一路上说说笑笑，无话不谈，甚至站在桉树下说个没完。这时，不远处有两位男同学不知何因吵架，正准备动武，我们俩立即跑过去。曾老师问明因由，毫不偏袒, 分别对两位同学讲道理，说得两人低下了头，涨红了脸。曾老师拍拍他们的肩膀，一个笑脸、一个眼神，就让他们心服口服地离开。十几分钟的时间，就给我上了一堂书上学不到的知识。
曾老师善良、乐观，好客。有一天，放学后，我随丁红回家，曾老师刚蒸了一大盘馒头，一见我来了，就笑嘻嘻地要我立刻品尝。蒸馒头是北方人的拿手好戏，馒头用酵母发酵，无任何添加剂，不仅香甜而且松软。那年头啊，家家生活贫困，我们南方人如果能吃上北方的馒头，比现在的山珍海味还要珍贵。曾老师把我当自家的女儿疼爱，我至今念念不忘。而每每想起她蒸制的馒头，还会不停地往嘴里吞口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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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(左)、丁红(中)、耀华摄于南京中山陵
(1984年8月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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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，我特意翻起并细看了24年前的相簿，往事历历在目。 那是1984年8月，那时不流行什么旅行社、旅行团的。我与耀华校友一起背上背囊，带上指南针、地图和旅游书，外出旅游。我们俩从香港直飞杭州，然后上黄山，游南京，逛北京。南京是我们旅行的第三站，就住在曾老师家里。
那天，丁红到火车站接我们，毕业后第一次见面，大家兴奋得手舞足蹈说个不停，因而耽搁了回家的时间，曾老师以为我们出了什么事，又没有电话联系，站在家门口焦急地等待，那种神情，不亚于等候远方归来的女儿，一见面就立即上前拥抱我们。每天一大早，曾老师都会做好几道南京小菜让我们享用。白天，丁红请假带我们四处游玩；晚上，曾老师与我们谈天说地。印象最深的是谈起她参加抗美援朝，在敌人的炮火下如何教战士们读书写字，战士们在战场上怎样打胜战，说到起劲时，我们还会一起唱革命歌曲。每天她都会带给我们好心情……现在她走了，想起再也不能聆听她那些做人的道理，动人的故事，再也无法品尝她亲自烹调的地道小吃……止不住泪水直流。
2004年夏天，丁群陪曾老师来港旅游，住在我家。没想到，这竟是我们最后的一次见面。那一年她71岁，她保养得非常好，精神状态如年青人，象有使不完的精力，是一位很阳光的长辈。记得那天，我们一早就去海洋公园游玩，下午，带来的水喝完了，我再买了几瓶，想趁喝水时停下来歇歇，当曾老师知道必须抓紧时间才能游览剩余的几个景点时，就轻松地说“我不累，继续走吧！”看她那身轻如燕的步伐，我自叹不如，更不敢怠慢, 连声呼应“好，走吧！”不一会儿，我们竟被她拉下距离，跟随在她的后面，我对丁群说：“你看看曾老师，我实在佩服得五体投地。”每到一处，她都会很用心地观察、了解、欣赏，谈她的心得，使我这个“导游”当得很开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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曾耳轩、蔡梅团和王昌英老师相约到母校参加六十周年校庆
2003年10月18日,三位老同事摄于母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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游览回来，临睡之前，她还要写日记。她说，这是几十年来养成的习惯。她热爱生活，感恩生命，珍惜友情。退休后，她参加老战友组织的歌舞团，到北京及各地表演，得到领导的一致好评。和她在一起，周围的人都会被她那积极、乐观、爽朗的性格所感染。离港前一天，我们三人前往荃湾深井探望蔡梅团、王昌英老师，几十年未见面的老同事，那种思念、激动、喜悦的神情，在见面的瞬间表露无遗，曾老师的真诚坦率、表里如一，令人津津乐道。那天晚上，香港校友会在深井设宴招待她们，并与蔡梅团老师、王昌英老师、张高贤、戴建国、李裕宁、刘志庆和我等校友欢聚一堂，这些美好的片段令她的旅途增添了不少欢乐。
同年十月，芙蓉网刚开通，因手头没有稿件，我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曾老师，告知创办芙蓉网的经过，希望她能赐稿。她听完，爽快地答应：“我叫丁红马上发两篇文章给你，明天再寄两本书给你……”一个未看过网站，不知道它能否生存下去，更不知道会否糟蹋她的作品的老师，对我如此的信任，给我全力的支持，怎能不让我感动！
半年前，丁红告诉我，曾老师患上胰腺癌，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事实，在与曾老师的通话中，她不知身患绝症，还乐观地安慰我，说她会好好配合医生的治疗，调养身体，病很快就会好起来的。在整个治疗过程中，儿女们用最昂贵的药物、请南京最好的医生来为她医治，日夜轮流地在身边照顾她。但最后她还是离我们而去，尽管她的离去也许是一种解脱，但想起她的点点滴滴怎能不令人悲伤……
敬爱的曾老师，您一路好走，无论您在何方，我们都会永远怀念您！
2009年3月1日写于香港
70岁的曾耳轩老师参加南京市庆老人节演出后留影 (2002年11月11日)
03年曾老师寄给作者的一张照片
师生们摄于母校国光中学六十周年校庆 (摄于2003年10月18日)
左起：李友仁、丁群、蔡梅团老师、曾耳轩老师、王昌英老师
曾老师、丁群与作者一家摄于香港太平山 (摄于2004年7月7日)
左起：作者的先生及小儿子、曾耳轩老师、作者的母亲、丁群、作者
曾老师与丁群返南京时，途经深圳，与陈波、黄种明、刘志庆、黄敏敏欢聚在一起。
后排左起：作者、黄种明、丁群、刘志庆 (2004年7月，摄于深圳刘志庆家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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