国 光 老 女 足------------陈辉龙(泉州)高中87届【校友文萃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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国 光 老 女 足
关于对足球运动的热爱，有一帮人得提及，那就是我昔日的女同学——国光中学女子足球队。 记得，从上初一开始，我们的体育课基本就是一个足球或篮球贯穿始末，体育老师或是裁判，或是看客。每到足球课，一帮男同学随便分个组，便开始毫无章法踢了起来。有时十几个脑袋瓜聚在一起抢球，经常球早已滚出了包围圈，还兀自乱作一团呢；有时面对空门，人一兴奋，脚一哆嗦，结果把球射到它姥姥家里去了；有时带球很不利索，干脆就用手抱着跑，直让人哭笑不得......女同学斯文点，她们通常是围成一圈，你磕过去，她传过来，不急不躁，不争不抢，非常优雅，但那不像是在踢足球，倒有点像击鼓传花。本来嘛，女孩子就是跳跳绳，转转呼拉圈什么的，踢什么足球啊！一节课很快就过去了，女同学自然还是“活得像一尾龙”，男同学在半踢半玩的状况下，运动量按理也不算大，但由于平常时普遍缺乏锻炼，一个个是面红耳赤，气喘嘘嘘，油条泡豆浆——软卡了。更要命的是到了晚上，浑身不得劲，两条腿酸痛得都快迈不上床了，用我妈的话说：“真冇路用”。
即便如此，对于足球，我们还是充满了兴趣，这也许是男孩子天生的本能吧。但很遗憾，除了那几节体育课，我们就再也很难碰得着它了。这一来本身足球就少，学校也就那一两网兜，除了教学外，你就甭打主意了，体育老师又不是咱家亲戚。自个掏钱买吧，估计得啃一年的咸菜，没人会神到那种程度；二者家里也不同意，母亲老数落：“踢什么球，能当饭吃吗？别把那双白球鞋给我踢破，还得穿一年呢”。父亲也说了：“就你那身板，风吹都会倒，打打乒乓球还凑伙”。前逼而后勒，不踢也罢，兴许还可以多吃几块红烧肉，省上两盒白鞋粉，实在脚痒，可以拿路上的垃圾盒和教室的门板发一下狠，或者是抢隔壁小王的小皮球过一下瘾。
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，操场上突然冒出了十几个女孩子，其中还有我们班级的，一式的短裤恤衫，恤衫背后还有编号，经常一起在草坪上练习踢足球。她们个个腿粗胳膊粗，脚硬脑壳硬，虎虎生风，元气淋漓，整一帮“女汉子”，一看就不是一般的“游兵散勇”。但见她们娇喝声声，个性张扬，笑声随着足球的飞驰而升温；极目炯炯，笑容清绝，神采随着足球的飞映而焕然；秀发飘飘，英气杰济，芳华随着足球的飞扬而馨香；攻防有度，配合默契，青春随着足球的飞沈而涌动；抢断积极，对抗勇敢，激情随着足球的飞迸而燃烧；传吊结合，射门果断，心脏随着足球的飞转而共振......有人告诉我，这是国光新成立的女子足球队。当时我就稀罕得很，这女孩子也能踢球，这学校还有女子足球队，不行，我得好好瞧瞧。
从那以后，只要没事，我都会坐在台阶上，看她们踢一会儿球。有时我就在想，这帮女孩子哪来那么多的能量？大家基本都是农村出来的，三餐吃的也基本都是稀饭加地瓜，我们一泡尿肠胃就基本清空，经常是还没到下课两腿就开始发软，而她们还能如此这般来回折腾，令人费解，不对，除了爹妈给的好体格外，她们在背后肯定偷吃了不少好料！唉，鹅吃砻糠鸭吃谷——各有各的命啊！同时，我又再想，这样子会不会影响她们学习呢？坊间不是有“四肢发达，头脑简单”的说法吗？但看我们班的那几位，学习成绩还不赖，想来，说这话的人一准是“香枝闪小、黄酸八种”的主，闹不好还患有“酸葡萄效应”综合症。此外，可能是我当年正处于青春期，有点想多了，还冒出了一个不成熟的疑问：“以后谁娶这样的老婆会不会遭老罪？”记得，就此事我曾咨询过我们班的“情圣”陈三，他老人家深情地说：“一般不会，打自己的老公她们才舍不得呢”......总之，不管咋说，懵懂的我，对她们的景仰是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。每次相逢，我都会主动给她们让路，并目送她们远去，我怕她们一不高兴，一脚过来，我那细细的排骨至少得断上两根。每次她们载誉归来，我都会打心眼里暗暗替她们高兴，祝福她们，就差送上一束鲜花了，这里有当年留下来的小诗为证：绿茵场上不畏难，为校争光只等闲。谁说女子不如男，她们都是花木兰。
她们当中，我最喜欢看我们班的XXX踢球了，这不仅仅是因为她人长得漂亮，是球队的前锋，更是因为她的精神，她那种跌倒了就爬起来，永不言弃、绝不服输的高贵精神。记得在一场重要的校际赛中，她已突破对方后卫，单刀直入，对方的一名球员恶意犯规，从背后狠狠地蹬了她一脚。她倒了下去，痛苦得直打滚，被担架抬到场外。教练查看了伤情后，怕她二度受伤，正准备换人。此时，比赛正处于白热化，中途换将，这比赛就有点悬了。于是，她说服了教练，让队医喷上“化学大夫”，一瘸一拐又跑上场。她的重新回归，极大鼓舞了士气，那场球，我们学校赢了！过后，她好几天没来上课，听说是脚跟腱挫伤，需要保守治疗一阵子，着实让人痛心揪心。当时，我真被她血染的风采所折服，要不是怕被口水淹没，要不是口袋里没钱，我早就拎点水果去探望她了。
就这样，在母校的那几年，她们与她们的足球一直陪伴着我，在给我带来快乐的同时，也给我带来了生命的启迪。一场足球赛，其实就是挫折与奋起的交替，失利与投入的循环，隐忍与勇敢的组合。有多少回，看到她们经过千辛万苦，前仆后继，终于攻到门前，但功亏一篑，令人扼腕，那滋味对她们一定是很苦涩的。可是，看吧，她们又投入了，又开始了，又拼搏了，窥伺着、闪击着、冲撞着......没有哪一扇门会轻易为她们打开，但她们不停地在努力，多么像我们的命运啊！ 自从离开母校后，我就很少再见到她们了，也不知道是谁娶了虎虎生风的你？谁挨了你的脚踢？谁把你的足球捡起？谁给你做的嫁衣？但我坚信，她们一定都过得很不错，因为在过去那些无法追溯的光阴里，足球早已赋予了她们生命各种力量，健康、乐观、向上，坚持、信仰、忠诚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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