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乡的往事 春节,回家乡看看是心中的牵挂。我站在古厝前的空地上,这里曾经是晒谷坪,也是小时候在夏天夜晚纳凉、数星星、听蛙叫蝉鸣、听大人聊天的地方。冬日暖阳下的古厝静悄悄的,屋顶上那一片片残缺的青瓦,经历了岁月的风风雨雨。这样的屋顶,你还记得吗?小时候牙齿掉了,母亲总会把它们扔向房顶,说:“这样才能长出好看的新牙。” 这古厝曾经住着婶母、四叔等七家人,有十几个年龄相仿的童年小伙伴。几十年过去了,人去厝空,只是周边多了几幢楼房。过年了,身在异乡的亲人都会设法赶回家乡,那怕只是走一走,也是给自己一年辛苦奔波后的奖励和心灵的慰籍。只是少了当年大家一起在古厝里贴对联、帮着父母亲捧着香喷喷的饭菜到大厅的八仙桌上,“敬天公”、祭祖先,祈福一家老小平安,初一早上各家大人给小伙伴压岁钱时的快乐了。 一位堂兄陪我沿着古厝后的公路,到村里四处走走。当年弯曲不平的公路变的宽畅笔直了,沙石路也变成柏油路了。只是当年这路边可以洗衣、洗菜,偶尔让小鸭子畅游的小沟渠也成了公路的一部分,路两旁像老朋友一样总是默默地为你遮阳挡雨的桉树、相思树……都不见了,映入眼帘的是一幢连着一幢的楼房农舍。我心里一阵茫然,忽然感觉家乡变化太大了,变得让我有些陌生了。 此时的太阳照在身上感觉有点儿热,我对堂兄说要是像以前路上有那么多树就好了,可以听到树上调皮的鸟儿欢乐叫声,可以看到飘落的树叶默默地点缀着大地,可以在树荫下乘凉休息一下。 聊起树的话题,我又想起当年和小伙伴们背着小竹筐,拿着用粗铁线做的工具在公路两旁的树下戳树叶的趣事。我记得有一年暑假,我和两个小伙伴约好,清晨一起早点儿去拾柴,因为经过一夜风吹露水,树叶会落下许多,早点去拾,才不会担心树叶让村里的其他孩子拾走。结果,这两个小伙伴竟然没叫我,天蒙蒙亮就偷偷地上路戳树叶了,等我醒来急匆匆背上小竹筐上路拾柴时,树下的落叶早已被他俩扫荡一空,我走了几公里,才拾了不到半筐树叶,当时心里郁闷极了,几天不搭理他俩……说到这些趣事儿,我和堂兄都哈哈大笑,笑得弯下了腰。 那时候,特别喜欢台风天,看到台风稍微变小了,就戴上斗笠冲到公路上,拣拾被台风刮断的树枝,戳满地湿漉漉的树叶。我们那时大约八九岁的年纪,经常背着具有闽南特色的小竹筐,约上两三个小伙伴,赶上几里路,走进人迹罕至的山间树林里,用竹耙(那竹扒形似猪八戒的钉耙)在山地上拖行,卷起一圈圈散落的松针和树叶,或用竹耙在草地上撕扯,有种恨不得挖地三尺的劲儿。有时,我们也会捡拾树下的松球,但能够摇落的松球极少,身体灵巧的小伙伴就干脆爬上松树去摘,在树上荡秋千般的摇曳中,看着满地散落的松球,别有一番情趣。同时,还要警惕四周,担心护林员从哪个草丛里忽然钻出来把我们的“劳动成果”没收了把我们抓到生产队去处理,因为那是很丢人的事情。 如今的家乡,早已没有了家家户户上山拾柴的场景,大家都烧起了煤气,土坯瓦房也被新式的小楼房取代了,已经看不到以前炊烟袅袅的乡村景色了。 回首往事,历历在目。既有苦涩的记忆,也有浪漫的幻想,无论是在学校读书的时光,还是暑假、“农忙假”在生产队劳动的日子,都恍如昨天。我常常怀念拾柴的那段岁月,心中依依不舍的眷念油然而生…… 感谢父母给了我一个家乡,一个无论我走多远都可以回去的家乡。感谢家乡给了我一个方向,无论雨雪风霜那里始终莺飞草长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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