铜奖:回首又见她---------------蔡阿宝(高中组:高3年11班)

回首又见她

蔡阿宝 高3年11班

火车箱一列列穿过了隧道。
风轻吹 有木棉的味道
探着头数一数旧时的街道
疏离的城市和年少的轻狂
苦的甜的只有自己知道
有一个声音不能忘掉
还记得妈妈轻轻对我唱：
孩子不要忘记了
人的遭遇自有它的规则
有一天当世界都变了
别忘记天空原来的颜色
水稻田 阳光下
追逐地嬉闹
小河边 放只船水中漂
蒲公英吹散了
像雪，随风飘
那属于夏天的记号
……

    寒冬腊月，大地白茫茫，墙角有几朵梅花，在平安夜飘洒芬芳。在永安，母亲生下了我。「上帝真眷顾我的女儿，但愿我的女儿永远平安。我的宝贝女儿呀，你可苦了妈妈。」抱着我的妈妈在唠叨抱怨着，眼里却是充满回忆的幸福。


    为了延续这段幸福，妈妈替我挨了一巴掌。记得九岁那年，妈妈还住在四合院。那时，我还在和邻家妹妹抓泥巴。水稻田，阳光下，我们追逐嬉闹。她一脚踩空，也许疼吧，也许怕她妈妈骂弄脏衣服吧，她哭着跑向她妈妈，她妈妈挽起袖管，撩起额前的头发，双手叉着腰向我走来。看着她那架势，我赶紧跑向妈妈，躲在她身后，扯着她的衣角，接着便是一场女人的厮骂。母亲自认理亏，低着头听「训」。那神态仿佛做错事的孩子无比羞愧地认错，直到五个指痕款款地印在妈妈脸上。母亲才缓缓地转身，拉着我进屋，摸着我的头，「女儿，别怕。」而我再也没有穿过院子追逐邻家的妹妹。五个指痕对于不懂事的我来说，也许犹如做错事后妈妈的一顿佯打，可是，对妈妈来说，却是一道深深的伤痕。她会自责很久，没有保护好女儿。


    回首又见她，回首又见母亲低着头――现在回想起来，才明白妈妈为何每天唠叨着：外面不比家里，要多长个心眼。而我也很愧疚于我的回答：心眼恐怕长不了，耳茧却长得厚厚，这常使妈妈无奈地摇头，走向厨房。一直以来，我像外人一样也在伤害妈妈。原来我一直以为最烦的人其实一直在帮我，在我看不见的地方，走在前面，为我挡风挡雨。当她没力气再站立下去，我被风雨淋到了，于是我以为是妈妈给我的风风雨雨，便大声呵斥，可是妈妈却一声不吭地望着我，眼里充满了无奈。


    母亲在唠唠叨叨中因为我的不耐烦而更唠叨。我在异地求学也加重了母爱的份量，每次打电话来，母亲总会重复啰嗦着，诸如「天凉了，多添件衣服」、「过马路多看着点」、「饭要多吃点」、「要听老师的话」之类的话，我都能倒背如流。所以几次听受唠叨之后，我既不想听，却也不想直接伤害母亲，于是我把话机移开耳边，任凭母亲在电话那头唠叨，我总是在母亲大概唠叨完之后就挂断了电话。然后故作轻松向同学解释：我妈到了更年期，老爱唠叨，同学也会特「谅解」地回应：某某同学的妈妈是老太婆。


    我疏忽了我间接伤害了母亲。一段时间，我久没回家，母亲加长打电话的时间，而我一如既往在妈妈大概讲完后就挂掉，她很担心，以为我怎么了？走路时惦念我，不小心她的额头在柱子上嗑个包。饿终究逃不过母亲的心，女儿终究是母亲的女儿，母亲终究是女儿的母亲，也许就是这么简单的原因，我忽略了，可是妈妈无论到哪里都带着上路


    回首又见她，我很愧疚，所以我常常捎个口信打个电话回家报平安。妈妈总会矫情地说句：「没事专心学习，别老往家里打电话。」可是我却看得见电话那头母亲笑了，母亲笑了，我的世界跟着亮了，所以我特别珍惜我的世界。过马路时，我总要左瞧瞧右瞥瞥，等车辆较少后，再循着斑马线穿过马路，跟我过马路的人，通常都要回过头牵我过马路，他们大多都会笑我。其实，他们哪知道，对于母亲，我背着不可推卸的责任。我想，如果不是母亲，我每一步都不会走得这么稳当，我不忍心看见母亲婆挲的泪眼。


    回首又见母亲牵挂的眼神。时光的洪流中，我渐渐长大了，母亲的黑发中染上了一层白霜。呵，我上高三了。每天紧张忙碌的学习生活，除了学习还是学习，有时候和同学闹别扭，我很难过。云在半空中被微风剪碎，走在汹涌的人群中，也觉得好孤寂。风停了又吹，天亮了又黑，过了几年，当我踏出家门，回首看见母亲一个人躲在窗户后面偷偷看着我，想走那晚母亲的手偷偷地在我脸上游移，她叹息了一声，我知道我又瘦了。我才发现最孤寂的是母亲，她想给我好多好多，可是却毫无余力。


    这是最后一次放假了，未来的30多天，高三生皆不得离校，母亲送我到校门口，我没敢回头，我怕回首又见到母亲牵挂的眼神。


    母亲为我指引了一千条一万条路，我选择了一条，便会义无反顾往前走，我在心里难过了无数次。我也想回头去拥抱我妈。我不敢，她一定会倚着门窗时时牵挂我。放心不下我。30天的冲刺，对于一个高三生来说，真的很累很辛苦。可是对于妈妈来说，眼圈却要发黑半年。


    回首又见她，母亲滋润了我曾荒芜的记忆。

    云在半空中聚散。母亲或许还在看着我，我会勇敢地以矫健的姿态迎接这30天。

还记得妈妈轻轻对我唱：

孩子不要忘记了
人的遭遇自有它的规则
有一天当世界都变了
别忘记天空原来的颜色
天空蔚蓝，云儿泛白，母爱无边亦无痕。

后记

女儿：
    隔着校门，妈妈一直看着你，你一直抬头看着天，妈妈想你走这几天，你一直坐在阳光下你的眼神尽是孤独时的落寞------30多天压力别太大了，无论如何，妈妈支持你，考完后，妈妈来接你。妈妈真的很开心拥有你这个任性的女儿。嘟--------嘟---------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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